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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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當時你要是答應和我炒 cp，現在火的就是我們兩個！秋哥啊啊啊啊，我就問你後不後悔！我們兩個默契還好，你長得不僅比嵇承悅帥了八百倍，身高還比他高，和我站一起，身高差也有了，我敢肯定，我們一炒，肯定比現在還要火啊，說不定男一男二的角色都到手了！”
陳梓軒越說就越心痛，仿佛錯過了一個億那麽多……不，火了以後都不止一個億！
陳梓軒和嵇承悅炒cp賺了一波流量，然後順勢拿到了個仙偶男四這種好事，要問溫立秋有沒有羨慕，有，但有沒有後悔，溫立秋的答案就是——
沒有。
誠如陳梓軒所說，這事也不礙著誰，不傷天害理，不算做壞事。
不是錯的，可這就是對的嗎？
也不是對的事吧。
他希望他演的角色能被人關註，像這種把所有的視線都拉到真人cp上，他想想都覺得不自在。
“別了，我沒那個演技，到時候別炒cp不成，反而被人罵上熱搜。”
溫立秋的表情沒有變化，還是那個微笑淡定的樣子，仿佛半點沒有錯失良機的痛惜。
陳梓軒雖然早知道他就是這樣的性格，但還是不甘心。
“罵上熱搜也是熱搜，懂？哥啊，只要你點頭，你不用有演技，全我來，你躺著別動，我來動！”
不甘心的他說著一骨碌爬了起來，朝著溫立秋身上撲。
幾年同學，一年多室友，三個人早就開玩笑鬧習慣了。
溫立秋沒有被他滿嘴的虎狼之詞嚇到，在人撲上來的瞬間，一個精準地回手，將人按坐到了地上。
“嗷嗷嗷！秋哥秋哥，痛痛，我投降！我投降！快放手！”
陳梓軒也是個沒有水分，凈身高180cm的大帥哥，人雖然瘦，看著沒什麽力氣，可溫立秋也不胖，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把制服了。
一旁倒在沙發上的張隨看到這場面，一個彈跳起身，拿出手機就是卡卡一頓拍。
同學的每一個黑歷史，都絕不能放過。
嘴裏嘖嘖：“草！好家夥，秋哥你偷偷健身了是吧，看看這胳膊，看看這力量，軒哥你以後和秋哥炒cp，不算身高，你都是個受，哈哈哈！”
無情的嘲笑讓陳梓軒忍無可忍，他一個直男，炒男男cp的最後底線，就是他得是攻！
遂，反抗，然，無果。
陳梓軒掙紮得滿臉憋紅，最後還是溫立秋松手放了他，他才揉著手，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
他沒好氣道：“你最近真去健身了？這力氣怎麽大了這麽多，以前我們好歹也是能打個平分秋色的！”
溫立秋終於吃飽了，放下了筷子，聞言回答：“你每天晚上跟著我去烤個幾百上千串串兒，比健身管用。”
開始的半個月，他累得手都擡不起來，這力氣可不就這麽練出來了麽。
時間實在是不早了，溫立秋吃飽就感覺困得不行，堅持著去洗了個澡，把身上的油煙味洗幹凈，又吹幹了頭發，爬上床倒頭就睡。
客廳裏那兩個還在叫他的名字，不知道說些什麽，他也沒力氣應聲。
一覺睡到中午醒過來，整個屋裏都靜悄悄的。
打了個哈欠，溫立秋如平時的每一天那樣，起床洗漱，然後給自己弄點東西吃。
張隨住的那個房間已經空了，應該是後半夜走的，今天直接在女朋友家裏補覺了。
陳梓軒的房間門也開著，人不在裏面，沒有意外就是一早趕去劇組開工了。
大家都有事可忙，真好。
溫立秋吃完飯練了一會兒發聲和臺詞，接著就是看劇、看書，中間做點運動，練練體態和表情管理，從起床到晚上出去打工這段時間，他的“行程”排得很滿。
四點半，溫立秋出門。
胡子哥管晚飯，飯後開始就是營業前的準備工作，做衛生，串串子。
天氣熱，人都有點煩躁。
溫立秋坐在攤子前，不自覺擡頭看了好幾次天。
胡欣苗在他看一次之後，就會跟著說一遍：“秋秋，我看天氣預報了，今天不下雨，怕下雨的話，你別擔心，想下雨的話，得再等兩天。”
主打一個，事事有回應，情緒價值拉滿。
溫立秋“嗯”了一聲，催她趕緊做作業。
“馬上就期末考試了，我要比上學期進步了，秋秋你說好了要給我一個親簽的，你可別忘了！”
溫立秋被她逗笑了，說：“忘不了，這是你這輩子幹的最大的以權謀私的事，我記著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天就全黑了。
美食街再次熱鬧了起來。
溫立秋和胡子哥兩人輪流烤串兒，熱得一頭一臉的汗。
“你們打包的好了。”
溫立秋將打包盒遞給一對情侶，是一對面熟的老客，常來光顧，據說談了三年戀愛，準備明年結婚，是那種一看就讓人忍不住微笑，覺得世間很美好的一對。
“謝謝……哦，對了，我們買了霍香正氣水，有點多，分你一半，你們烤串一天到晚對著爐子，太熱，別中暑了。”
圓臉的男生看著特別瘦，接過了打包盒，然後又手忙腳亂地從他本來提著的口袋裏，翻出他想要的東西擺到了燒烤攤的桌上，邊還轉頭朝女朋友挑眉示意。
“我把你的話說了，你今天沒有借口和帥哥搭話了吧？這叫說你的話，讓你無話可說。”
女友回了他一個脆生生打在胳膊上的巴掌。
“謝了啊，下次來，送你兩串烤雞翅，比翼雙飛。”
胡子哥正好也在旁邊，爽朗地笑出聲，一巴掌拍到男生肩膀上，差點把人拍地上去。
“老板，下手輕點，我都要被你打成餅了！”
男生齜牙咧嘴，在胡子哥調侃他得好好練練小身板，才好保護女朋友的玩笑話裏，湊到女朋友面前討安慰，膩膩乎乎的。
女生看著也很有梗，男朋友被拍了肩膀，她聞言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不疼了，噢？”
兩人來買燒烤，順便留下了一堆狗糧才離開。
溫立秋的手機響了，他抽空看了一眼，是他那位快要記不起長相的經紀人的電話。
脫不開是工作上的事情，這位沒有事情是記不起手底下還有他這麽一個十八線小藝人。
“餵？鄒哥？”
溫立秋和胡子哥示意了一下，兩人換了個手，他到一邊接電話。
鄒拯一開口，讓人不愉快的情緒和聲音一起傳遞了過來。
“在哪呢？一天天t的，我不聯系你，你就不知道聯系我是吧？讓你去個飯局，喝個酒，你也不喝，搞得跟個小姑娘似的，誰還能占你便宜不成？真是不省心，你要這麽放不開，也別幹這行了，索性趁早轉行算了。”
即使是預料之中，溫立秋也還是輕輕皺了眉。
當初簽經紀公司的時候，他絕對想不到會遇上這麽一個在工作理念上與自己完全不合的經紀人。
但是現在合同簽了，他想換人都沒辦法，主動權不在他手上。
鄒拯滿口炮火才開始，依著平時的尿性，離那一長串老生常談的訓責之後的正題還遠。
溫立秋閉嘴垂眼聽著，順便換了無線耳機，空出雙手幫著收拾桌子。
整條美食街的空氣裏都是食物的香氣，過路的人沒有幸免的，被勾得抽著鼻子吸一肚子味兒，定力差一點的順勢就坐下來滿足自己的饞欲。
溫立秋發現今晚的人比前一晚更多了，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周六。
他擡頭看了一眼人群，算不上烏泱泱，但也差不太多，耳朵裏鄒拯“汙糟糟”的爛話還在不斷地對他進行精神攻擊，讓他恍了下神，然後就被不遠處傳來的一聲淒厲尖叫叫回了魂。
人群跟著尖叫聲騷動。
都懵著，感覺出事了，又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麽事。
溫立秋一手拿著抹布，保持著擦桌子的動作，頭先擡了起來。他仗著人高，定睛朝著尖叫的來源處看過去。
只可惜人實在太多了，他什麽也沒看到。
“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胡子哥和其他食客也在那裏張望，發現什麽也看不到之後，就問高個子的溫立秋。
哪裏看得清，一眼望去都是人。
溫立秋搖頭，還踮了腳，十分努力。
前後也不過就是幾句話，幾秒鐘的時間，第二聲慘叫響起，緊跟著整個人群也像是發懵的人弄清楚了情況，驟然清醒，接二連三的尖叫響起，以某一個中心點，瘋狂往外湧。
出大事了！
溫立秋的預感十分不好，驚慌的人群，讓他的心臟也跟著揪了起來，他回頭去找苗苗，發現小姑娘聽到動靜，已經像個小炮彈一樣沖向胡子哥的方向。
胡子哥一把抱住了女兒，將孩子護住，回頭又去找老婆。
溫立秋稍稍安了心，再回頭，已經散開的人群，也終於露出了中心點。
有個男人正瘋狂地揮舞著手臂，手裏捏著把……刀？
下一秒，溫立秋一把扔了抹布，朝著他目光停留之處，飛快沖了過去。
那個男人面前的地上，倒著幾個人，光看衣服，其中有兩個像是剛才在他們攤子上打包燒烤的那對情侶。
跑近了，滿地的血跡躍入眼中，溫立秋的鼻子一下子就聞到了恐怖的血腥味。
而他也看清了，地上躺著的幾個人裏，確實有那對小情侶。
男生將女友護在身下，倒在一起。
危急且匆忙中，人們隨手拿起武器，拖把、掃帚，甚至火鉗子，對著那個看著神智不清的男人發起了圍攻。
一時間戰得難分難解，險象環生。
有了一點緩沖時間的人們，也終於開始打電話，報警的，叫救護車的，亂成一團。
溫立秋離受傷的人更近，他蹲了下去。
那位女朋友還在發出微弱的呻吟，手臂上有一道大口子，胸腹部也被劃了一道，鮮血浸染了身上的 T恤。
她的男朋友倒在她身上，手臂保持著護著她的動作，人卻沒有半點聲息。
溫立秋一將他翻過來，就看到他側腰上被紮了一個洞，那裏像是一個被紮破的口袋，鮮血不斷往外湧。
這一刻，他什麽也沒想，伸手就去捂，想要阻止血流出來。
他的手碰上對方的時候，那身體沒有半點反應，軟綿綿的，沒有傷口被擠壓後的疼痛反射。
仿佛對方根本已經感受不到他的動作了。
他的一顆心不斷往下沈，仿佛一直沈到了不見底的深淵裏。
溫立秋耳朵上的無線耳機，在他剛才奔跑的時候掉了一只，剩下的那一只裏，經紀人鄒拯聽著這邊傳過去的亂七八糟的嘈雜聲音，口幹舌燥，怒氣高漲，這通電話的主題，也終於躍出了水面。
“餵？餵餵？在聽嗎？和你說工作的事情，你還這麽漫不經心！活該你那個破網劇的男五號不要你！你活沒了，以後你愛怎麽清高就怎麽清高著吧，有事沒事都別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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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你要是答應和我炒 cp，現在火的就是我們兩個！秋哥啊啊啊啊，我就問你後不後悔！我們兩個默契還好，你長得不僅比嵇承悅帥了八百倍，身高還比他高，和我站一起，身高差也有了，我敢肯定，我們一炒，肯定比現在還要火啊，說不定男一男二的角色都到手了！”
陳梓軒越說就越心痛，仿佛錯過了一個億那麽多……不，火了以後都不止一個億！
陳梓軒和嵇承悅炒cp賺了一波流量，然後順勢拿到了個仙偶男四這種好事，要問溫立秋有沒有羨慕，有，但有沒有後悔，溫立秋的答案就是——
沒有。
誠如陳梓軒所說，這事也不礙著誰，不傷天害理，不算做壞事。
不是錯的，可這就是對的嗎？
也不是對的事吧。
他希望他演的角色能被人關註，像這種把所有的視線都拉到真人cp上，他想想都覺得不自在。
“別了，我沒那個演技，到時候別炒cp不成，反而被人罵上熱搜。”
溫立秋的表情沒有變化，還是那個微笑淡定的樣子，仿佛半點沒有錯失良機的痛惜。
陳梓軒雖然早知道他就是這樣的性格，但還是不甘心。
“罵上熱搜也是熱搜，懂？哥啊，只要你點頭，你不用有演技，全我來，你躺著別動，我來動！”
不甘心的他說著一骨碌爬了起來，朝著溫立秋身上撲。
幾年同學，一年多室友，三個人早就開玩笑鬧習慣了。
溫立秋沒有被他滿嘴的虎狼之詞嚇到，在人撲上來的瞬間，一個精準地回手，將人按坐到了地上。
“嗷嗷嗷！秋哥秋哥，痛痛，我投降！我投降！快放手！”
陳梓軒也是個沒有水分，凈身高180cm的大帥哥，人雖然瘦，看著沒什麽力氣，可溫立秋也不胖，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把制服了。
一旁倒在沙發上的張隨看到這場面，一個彈跳起身，拿出手機就是卡卡一頓拍。
同學的每一個黑歷史，都絕不能放過。
嘴裏嘖嘖：“草！好家夥，秋哥你偷偷健身了是吧，看看這胳膊，看看這力量，軒哥你以後和秋哥炒cp，不算身高，你都是個受，哈哈哈！”
無情的嘲笑讓陳梓軒忍無可忍，他一個直男，炒男男cp的最後底線，就是他得是攻！
遂，反抗，然，無果。
陳梓軒掙紮得滿臉憋紅，最後還是溫立秋松手放了他，他才揉著手，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
他沒好氣道：“你最近真去健身了？這力氣怎麽大了這麽多，以前我們好歹也是能打個平分秋色的！”
溫立秋終於吃飽了，放下了筷子，聞言回答：“你每天晚上跟著我去烤個幾百上千串串兒，比健身管用。”
開始的半個月，他累得手都擡不起來，這力氣可不就這麽練出來了麽。
時間實在是不早了，溫立秋吃飽就感覺困得不行，堅持著去洗了個澡，把身上的油煙味洗幹凈，又吹幹了頭發，爬上床倒頭就睡。
客廳裏那兩個還在叫他的名字，不知道說些什麽，他也沒力氣應聲。
一覺睡到中午醒過來，整個屋裏都靜悄悄的。
打了個哈欠，溫立秋如平時的每一天那樣，起床洗漱，然後給自己弄點東西吃。
張隨住的那個房間已經空了，應該是後半夜走的，今天直接在女朋友家裏補覺了。
陳梓軒的房間門也開著，人不在裏面，沒有意外就是一早趕去劇組開工了。
大家都有事可忙，真好。
溫立秋吃完飯練了一會兒發聲和臺詞，接著就是看劇、看書，中間做點運動，練練體態和表情管理，從起床到晚上出去打工這段時間，他的“行程”排得很滿。
四點半，溫立秋出門。
胡子哥管晚飯，飯後開始就是營業前的準備工作，做衛生，串串子。
天氣熱，人都有點煩躁。
溫立秋坐在攤子前，不自覺擡頭看了好幾次天。
胡欣苗在他看一次之後，就會跟著說一遍：“秋秋，我看天氣預報了，今天不下雨，怕下雨的話，你別擔心，想下雨的話，得再等兩天。”
主打一個，事事有回應，情緒價值拉滿。
溫立秋“嗯”了一聲，催她趕緊做作業。
“馬上就期末考試了，我要比上學期進步了，秋秋你說好了要給我一個親簽的，你可別忘了！”
溫立秋被她逗笑了，說：“忘不了，這是你這輩子幹的最大的以權謀私的事，我記著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天就全黑了。
美食街再次熱鬧了起來。
溫立秋和胡子哥兩人輪流烤串兒，熱得一頭一臉的汗。
“你們打包的好了。”
溫立秋將打包盒遞給一對情侶，是一對面熟的老客，常來光顧，據說談了三年戀愛，準備明年結婚，是那種一看就讓人忍不住微笑，覺得世間很美好的一對。
“謝謝……哦，對了，我們買了霍香正氣水，有點多，分你一半，你們烤串一天到晚對著爐子，太熱，別中暑了。”
圓臉的男生看著特別瘦，接過了打包盒，然後又手忙腳亂地從他本來提著的口袋裏，翻出他想要的東西擺到了燒烤攤的桌上，邊還轉頭朝女朋友挑眉示意。
“我把你的話說了，你今天沒有借口和帥哥搭話了吧？這叫說你的話，讓你無話可說。”
女友回了他一個脆生生打在胳膊上的巴掌。
“謝了啊，下次來，送你兩串烤雞翅，比翼雙飛。”
胡子哥正好也在旁邊，爽朗地笑出聲，一巴掌拍到男生肩膀上，差點把人拍地上去。
“老板，下手輕點，我都要被你打成餅了！”
男生齜牙咧嘴，在胡子哥調侃他得好好練練小身板，才好保護女朋友的玩笑話裏，湊到女朋友面前討安慰，膩膩乎乎的。
女生看著也很有梗，男朋友被拍了肩膀，她聞言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不疼了，噢？”
兩人來買燒烤，順便留下了一堆狗糧才離開。
溫立秋的手機響了，他抽空看了一眼，是他那位快要記不起長相的經紀人的電話。
脫不開是工作上的事情，這位沒有事情是記不起手底下還有他這麽一個十八線小藝人。
“餵？鄒哥？”
溫立秋和胡子哥示意了一下，兩人換了個手，他到一邊接電話。
鄒拯一開口，讓人不愉快的情緒和聲音一起傳遞了過來。
“在哪呢？一天天t的，我不聯系你，你就不知道聯系我是吧？讓你去個飯局，喝個酒，你也不喝，搞得跟個小姑娘似的，誰還能占你便宜不成？真是不省心，你要這麽放不開，也別幹這行了，索性趁早轉行算了。”
即使是預料之中，溫立秋也還是輕輕皺了眉。
當初簽經紀公司的時候，他絕對想不到會遇上這麽一個在工作理念上與自己完全不合的經紀人。
但是現在合同簽了，他想換人都沒辦法，主動權不在他手上。
鄒拯滿口炮火才開始，依著平時的尿性，離那一長串老生常談的訓責之後的正題還遠。
溫立秋閉嘴垂眼聽著，順便換了無線耳機，空出雙手幫著收拾桌子。
整條美食街的空氣裏都是食物的香氣，過路的人沒有幸免的，被勾得抽著鼻子吸一肚子味兒，定力差一點的順勢就坐下來滿足自己的饞欲。
溫立秋發現今晚的人比前一晚更多了，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周六。
他擡頭看了一眼人群，算不上烏泱泱，但也差不太多，耳朵裏鄒拯“汙糟糟”的爛話還在不斷地對他進行精神攻擊，讓他恍了下神，然後就被不遠處傳來的一聲淒厲尖叫叫回了魂。
人群跟著尖叫聲騷動。
都懵著，感覺出事了，又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麽事。
溫立秋一手拿著抹布，保持著擦桌子的動作，頭先擡了起來。他仗著人高，定睛朝著尖叫的來源處看過去。
只可惜人實在太多了，他什麽也沒看到。
“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胡子哥和其他食客也在那裏張望，發現什麽也看不到之後，就問高個子的溫立秋。
哪裏看得清，一眼望去都是人。
溫立秋搖頭，還踮了腳，十分努力。
前後也不過就是幾句話，幾秒鐘的時間，第二聲慘叫響起，緊跟著整個人群也像是發懵的人弄清楚了情況，驟然清醒，接二連三的尖叫響起，以某一個中心點，瘋狂往外湧。
出大事了！
溫立秋的預感十分不好，驚慌的人群，讓他的心臟也跟著揪了起來，他回頭去找苗苗，發現小姑娘聽到動靜，已經像個小炮彈一樣沖向胡子哥的方向。
胡子哥一把抱住了女兒，將孩子護住，回頭又去找老婆。
溫立秋稍稍安了心，再回頭，已經散開的人群，也終於露出了中心點。
有個男人正瘋狂地揮舞著手臂，手裏捏著把……刀？
下一秒，溫立秋一把扔了抹布，朝著他目光停留之處，飛快沖了過去。
那個男人面前的地上，倒著幾個人，光看衣服，其中有兩個像是剛才在他們攤子上打包燒烤的那對情侶。
跑近了，滿地的血跡躍入眼中，溫立秋的鼻子一下子就聞到了恐怖的血腥味。
而他也看清了，地上躺著的幾個人裏，確實有那對小情侶。
男生將女友護在身下，倒在一起。
危急且匆忙中，人們隨手拿起武器，拖把、掃帚，甚至火鉗子，對著那個看著神智不清的男人發起了圍攻。
一時間戰得難分難解，險象環生。
有了一點緩沖時間的人們，也終於開始打電話，報警的，叫救護車的，亂成一團。
溫立秋離受傷的人更近，他蹲了下去。
那位女朋友還在發出微弱的呻吟，手臂上有一道大口子，胸腹部也被劃了一道，鮮血浸染了身上的 T恤。
她的男朋友倒在她身上，手臂保持著護著她的動作，人卻沒有半點聲息。
溫立秋一將他翻過來，就看到他側腰上被紮了一個洞，那裏像是一個被紮破的口袋，鮮血不斷往外湧。
這一刻，他什麽也沒想，伸手就去捂，想要阻止血流出來。
他的手碰上對方的時候，那身體沒有半點反應，軟綿綿的，沒有傷口被擠壓後的疼痛反射。
仿佛對方根本已經感受不到他的動作了。
他的一顆心不斷往下沈，仿佛一直沈到了不見底的深淵裏。
溫立秋耳朵上的無線耳機，在他剛才奔跑的時候掉了一只，剩下的那一只裏，經紀人鄒拯聽著這邊傳過去的亂七八糟的嘈雜聲音，口幹舌燥，怒氣高漲，這通電話的主題，也終於躍出了水面。
“餵？餵餵？在聽嗎？和你說工作的事情，你還這麽漫不經心！活該你那個破網劇的男五號不要你！你活沒了，以後你愛怎麽清高就怎麽清高著吧，有事沒事都別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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